Tuesday, January 19, 2010

為建高鐵而遷拆的菜園村

當高鐵事件鬧得沸沸騰騰之際,讀到這樣一段「故事」,想的是今夕何夕,世事萬物皆有定時,興滅更替皆盡自然。

那位於安徽新安江畔的淳安古城,是三國時吳國大將賀齊所開墾設置,少說也有一千五百年歷史。當時的淳安人被稱為「山越」,在土地上刀耕火種,逐漸發展成吳國的文明小城。對淳安人來說,淳安就像是和月亮星星一樣,乃永恆不變、理所當然的東西。時代再亂,人會死,家會散,朝代會覆滅,但是一個這樣的古城,總不會消失吧?然而,一九五九年,中國政府為興建水壩,為百萬人的遷移大費周章,建新村、發償金,而淳安人就是這樣的被迫離開祖輩已經生活了一千多年的故鄉。淳安古城就這樣的整個沉入千島湖底,就此從地球上抹掉,不留一點痕跡。

當然,那時候也有淳安人想死守鄉土不退,而同樣,這樣的堅持也是枉然。那時候的政府是以這樣說詞來動工的:毛澤東在一九五七年提出「趕美超英」的口號,在共產黨八大預備會議中,他熱切地說,共產黨要「完全改變過去一百多年落後的、被人家看不起的、倒楣的那種情況,而且會趕上世界上最強大的資本主義國家,就是美國。這是一種責任。否則我們中華民族就對不起全世界各民族,就要從地球上開除你的球籍。」(修撰自龍應台《大江大海一九四九》)

今天,我們要興建一條高速鐵路,既沒有驚天動地的藉口,也沒有富麗堂皇的說詞,只是憑著社會發展的需要,於是政府便去遷拆一條僅有五十年歷史,只住上數百名約六十戶村民的菜園村,那相比起當年的淳安古城,不得不細問我們究竟還有沒有如此激烈捍衛的必要?相對於其他更藉得捍衛保護的真理價值,社會大眾反倒是輕易的放棄。那不是更為何惜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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